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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山云杉对话的人
2023-04-04

陈峰研究生毕业,毅然把背影留给了自己的故乡——山清水秀的福建闽江,把火样炽热的目光坚定地投向苍茫西部——新疆天山。他被坚强而美丽的天山云杉所吸引,在其精美的年轮里,他看到了数百年来天山的大美气候和他的事业所在。每年陈峰几乎把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花在天山雪岭间寻找和采集树轮样本,6年下来,他已完成了新疆、陕西、甘肃、宁夏和青海等地区100多个树轮年表的研制。而他,也像一棵迎风傲雪的天山云杉,把事业的根扎了下来,而且扎得越发深入。

树木年轮是忠实记录气候与环境的“史官”。在干旱半干旱地区,如遇气候相对湿润的年份,树木生长得快,年轮会稍宽,反之,年轮则较窄。“树木生长的快慢与气候因子之间存在密切联系,能够‘对话’的云杉树龄必须在百年以上。有时候我们在深山里找一个星期,才能找到一棵适龄的树。”陈峰这样描述在大山里寻找采集树轮样本时的艰辛。

如果说,寻找适龄的树木需要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而研究树轮考验的则是“定力”。采来的年轮树芯要制作成规范的样本,看似一根不起眼的小木条,却隐含着数百年的轮纹,得靠研究人员在显微镜下一条一条地数出来。“如果是一棵两百年树龄的样本,一数就是大半天,特别费时费眼!”陈峰这样描述他们的工作。不仅如此,这些样本还要用专业仪器按照年轮分割成数百份,将其精确到具体年份,然后计算出每一年的轮宽、灰度、密度、细胞、同位素等参数变化。面对着这些耗时“费眼”的工作,陈峰的回答是:“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陈峰“拼”了。他经常提前一个小时就来到办公室,一直熬到第二天凌晨三四点才离开,以至保卫科值班人员给研究所办公室打来电话:“你们查一下,那是谁的办公室,每天都忘了关灯!”在他的黑色挎包里,除了科研资料和书籍,还经常装着吃剩的馕或面包,如果错过了单位食堂的开饭时间,干脆凉水就干馕“饱餐”一顿。

就这样,陈峰和他的伙伴们在年轮的时光隧道细数岁月的刻痕,体察风雨的悸动。终在6年后,他读出了云杉的“心语”,写下了《从树木年轮以及北大西洋和印度西太平洋的关系推断中亚西部天山426年的干旱历史》。在这篇论文中,中亚西部天山近426年来的气候变化被还原了:20世纪以来,天山山区出现过4个偏干时段、5个偏湿时段,在20世纪末期出现了明显的变湿趋势,1917年是最近426年中最为干旱的一年……“这个结论是经得起继续研究和再次考证的!”陈峰自信地说。他也凭着这份沉甸甸的收获,在2014年6月瑞士日内瓦召开的世界气象组织执行理事会第66次会议上,获得了2014年度世界气象组织青年科学家研究奖,成为中国第8位获此殊荣的青年科学家。

才32岁的陈峰,体内似乎蛰伏着非同寻常的潜能,一旦释放,便会放射出夺目的光彩。短短6年间,他完成了国内第一个Dendro2003树轮密度分析仪的调试,与同事利用该仪器对树轮密度进行研究,重建了中国北方和中亚多个地区的温度序列,其中斋桑湖地区温度序列长度达到了400年,成为目前最长的国内利用树木密度重建的气候序列,扩展了我国树轮气候研究的边界,使新疆树木年轮气候研究走出国门,在相关领域达到国际水平并产生了重要影响。他与同事建立了目前中国内地东南地区最长的树轮宽度年表,率先利用中国南方树轮资料开展涛动指数变化、温度重建等研究工作,揭示树轮资料在研究我国南方地区的历史气候变化方面的巨大潜力。陈峰还利用树轮气候长序列建立气候预测模型,进行气候趋势外推预测,提供气候预测业务技术试验产品。短短6年间,他先后主持或参与8个相关树轮重建科研项目,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在核心期刊发表论文23篇,其中11篇被《科学引文索引》(SCI)收录。

“云端之上有天山,天山之上有云杉。”在天山云杉林海中,陈峰无疑是最美的那一棵。